论文写作技巧丨抽丝剥茧：如何完成深度文献综述？

文献综述，这一作者在广泛研读相关文献后精心酿造的智慧结晶，不仅是对已有研究成果的客观陈述，更是深入挖掘研究空白、揭示学术争议点的关键环节，为提出新颖、有深度的研究问题和假设奠定坚实的基石。它绝非简单地将文献堆砌在一起，而是像一座桥梁，将过往的研究与自身的研究紧密相连，承担着承上启下的重要职责。今天，我们将深入剖析文献综述的写作技巧，为大家在撰写文章时提供有力的支持，让每一篇文献综述都能成为研究的闪亮序章。

文献综述应该包含的内容

在撰写文献综述时，研究者需要深入思考并努力回答以下两组核心问题：

（1）这个问题为何如此重要？在学术界，有哪些学者同样认为这个问题至关重要？谁曾经涉足过与我即将展开的研究相似的领域？在这些已有的研究中，还存在哪些未被触及或深入探讨的空白点？

（2）我如何能在前人的基础上进行改进，以适应我自己的研究需求？我将针对哪些具体、明确的问题给出答案？我的研究将如何为这一领域带来新的见解、贡献新的力量？

简而言之，文献综述的主要目的在于推导出论文的研究问题，为后续的实证研究提供坚实的理论支撑和清晰的研究路径。其基本组成可以细分为以下几个部分：

• 概念界定与澄清：对研究中涉及的关键概念进行明确、清晰的界定和详细解释，确保每一个概念都有明确的含义和范围，避免因概念模糊而导致研究方向的混淆或偏差。

• 研究现状阐述：对收集到的文献资料进行深入、全面的分析和综合比较，对照不同作者对某一问题的观点，留意观点间的分歧和争议，突出经典研究和重要成果，描述当前该领域的研究态势和发展趋势，并凸显研究中存在的差距和不足。

• 研究不足分析：以批判性的眼光审视现有研究，指出其中存在的缺陷、漏洞和不足之处，为后续研究提供改进的方向和思路。这一部分需要研究者具备敏锐的洞察力和深刻的学术判断力。

• 推导出自己的结论：在综合分析的基础上，给出一个新的概念、观点或理论框架，能够解释事实之间的相互关系，清晰地阐述这些研究结果和观点之间、自己的研究与以往研究之间、自己的研究与文献之间的整体关系和内在联系，为论文的核心论点奠定坚实基础。

以我们团队近期发表于《Psychology & Marketing》期刊的文章为例：《From impression to expression: How warmth and competence in relaxing and challenging activities shape pleasure and eWOM》（Su, L., Wang, X., Lin, Z., & Xiao, S., 2025）。在文献综述部分，我们首先系统地梳理了eWOM（电子口碑）的研究现状，涵盖了其定义、影响因素、动机等多个方面，为读者提供了一个全面、清晰的研究背景。接着，我们指出了当前研究中的空白点，即现有研究未充分考虑消费者印象（温暖与能力）和服务性质的交互作用，以及相关认知和情感机制的探究尚显不足。为了填补这一空白，我们引入了刻板印象内容模型理论，基于该理论对现有研究进行了深入的矛盾分析，并最终通过情境推理提出了我们的研究假设。

文献综述中常用的推理结构

• 链式推理结构：研究者以链条形式将不同观点、研究成果串联起来，逐步推进，直至证实最后的结论。这种写作结构的关键在于找到一条文献综述展开的主线或逻辑脉络，如从现实层面入手，或从理论层面出发，然后围绕这条主线，将文献观点有序地串联起来。需要注意的是，要避免因观点过多而导致链式结构混乱无章，确保逻辑性清晰、条理分明。

• 并行推理结构：在文献梳理过程中，引用多条文献、多个观点来论证文献综述中的某一论断或观点。要使这种推理结构简洁有力、具有说服力，需要做到两点：一是仅聚焦于与研究问题紧密相关的观点或研究成果，避免追求全面而陷入繁杂无章；二是做好不同方面文献梳理的衔接工作，确保段落内部逻辑连贯、过渡自然流畅。

• 其他推理结构：

• 类比推理结构：通过比较不同文献中相似的研究对象、方法或现象，推断出它们在其他方面也可能存在相似性或共通性。这种推理结构有助于拓展研究视野、启发新的研究思路。

• 演绎推理结构：从一般性的前提或理论出发，推导出关于具体研究对象或情况的结论。通常先提出一个普遍接受的理论或观点作为前提或基础，然后将其应用到具体的文献研究中进行验证或拓展。这种推理结构有助于增强论文的理论深度和广度。

撰写文献综述时的注意事项

（1）杜绝主观“选择性”偏差：在评估文献的过程中，要保持客观、公正的态度，不能为了突出论文的“创新性”或“独特性”而有意避开或忽视部分相关文献。每一篇相关文献都可能蕴含着有价值的信息或观点，只有全面、公正地对待所有文献，才能保证研究综述的完整性和客观性。

（2）兼顾“批判性”与“建设性”：在撰写文献综述时，既要避免简单罗列和堆砌文献、缺乏深入分析和比较的问题；又要充分运用“批判性”的学术权利，对现有研究进行客观、理性的评价和分析。同时，不能仅仅停留在批评的层面或指出问题的表面现象上，而是要能提出一项具有可行性、能够解决所批评的缺点和疏漏的研究方案或建议，展现出建设性的思考和探索精神。

（3）注重学术语言的客观性：学术评价的核心在于观点的交流与理性的论证。在撰写研究综述时，务必使用平实、尊重、客观且中性的语言进行表述和论证；将对方置于与自己平等的地位上进行对话和交流；避免使用带有强烈个人色彩的口气以及情绪化的表达方式来影响读者对论文的判断和评价。只有保持行文平和、理性的风格，才能增强研究综述的可信度与专业性。

笔者的话

一篇好的文献综述不仅能够为研究筑牢坚实基础、展现出研究者对研究领域的深刻理解和独到见解；还能够为后续实证研究提供有力支撑和明确方向。然而，撰写一篇高质量的文献综述并非易事，需要研究者们投入大量心血和精力进行深入研读、仔细分析和精心撰写。因此，建议研究者们在日常的论文阅读中做个有心人，仔细观察、深入分析顶级期刊论文中文献综述的写作思路、结构布局、语言表达技巧等方面；通过不断积累经验和实践锻炼来提升自身文献综述的质量与深度；为未来的研究工作奠定更加坚实的基础并创造更多可能性。